哄你睡觉短篇合集 下(99)
人群中许晏冲他眨了眨眼,他看到了他身后的许翀,禁不住挑起唇,走了过去。
李铭心死了,明秀派群龙无首,又都是一群年轻小姑娘,这时矛头都指向了她们。
百里燃走到了许晏身边,许晏凑过来,低声道:“已经让人搜查山庄,什么也没找到,真是闹了鬼了。”
百里燃:“能让你轻易找到才真是闹了鬼了。”
许晏:“……”
他正要说什么,前方忽然传来一个脆生生的女声,那声色偏冷,年纪不大,却听得出功力不俗。
她的一句话,便让在场的人都静了下来。
——“敕勒鞭没丢。”
百里燃一怔,也看了过去。
只见明秀派的一个白衣小姑娘走了出来,她站在高高台阶上,俯瞰这一群道貌岸然的“名门正派”,眼底闪过一丝不屑与愤恨。
“敕勒鞭在我这里。”小姑娘的声音响在每一个人的耳中,这一顿折腾,天已经蒙蒙亮,火把还没熄,照在她秀丽的脸上。
一片静默中,她将一个鞭子从袖中取出,扬手在众人面前展过:“姑姑说了,若是她有不测,敕勒鞭就交由他来保管。”
众人齐刷刷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
人群里,许晏颤巍巍的:“啊?”
人群爆起一阵强烈不满,许无归立刻站出来,主持“大局”。
敕勒鞭落在许晏手里,那就是在藏剑山庄手上。
小姑娘从台上下来,走到许晏面前,将鞭子递向他,方才还万分强,如今眼底却仿佛含了泪:“姑姑说这算物归原主,我们这就离开藏剑山庄回明秀派,日后……”
她垂眸道:“日后若是你路过明秀派,便带着鞭子来做客,我等定当以上宾之礼相待。”
许晏:“……”
他本不想要的,可这一番话下来,却伸手接了下来。
一旁许平与许安望着许晏,面色惊疑。
许晏抱拳恭敬道:“后会有期。”
明秀派的人就这么走了,带着李铭心的遗体,来时红粉罗裙,各有各的美法,走时满身缟素。
许晏将鞭子翻来覆去看,没看出什么名堂。
他将鞭子递给百里燃,道:“就这么个东西,能号令武林?”
他又不是没见过好东西,凭这个就能号令武林,这武林未免太听话了些。
百里燃将鞭子放在桌上,并没多看,随意道:“既然东西在你这里,那下一个死的就是你了。”
许晏有点委屈:“燃儿……”
阳光洒进室内,百里燃晃着腿,闲闲道:“我今夜要去阿翀那里睡,你自己好自为之。”
许晏:“……”
许晏拍桌子站起来:“不行!”
他来回转了两圈,惊恐道:“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
百里燃:“关我什么事?”
许晏:“我不管!你若是去找他,我也去,我不介意咱们三个一起。”
许翀敲门的手一顿,看向室内两人,虽面上表情平静,百里燃依然看出了里边的震惊。
他有点想笑,开口逗许晏:“我倒是不打紧,就是不知道阿翀愿不愿意。”
许翀望向他,不知该不该说话。
许晏立刻说:“他愿意。”
“好啊,”百里燃站起来,笑着说:“阿翀,找个结实点的绳子把他绑起来,他愿意看,就让他在一旁看上一夜。”
许翀:“……”
许翀俊脸微红,轻咳了声,道:“堂弟,叔父叫你过去。”
许晏眼睛一亮,忽然灵光一闪:“我把鞭子给他,让那些人去找他就是了!”
许翀不语。
百里燃无所谓道:“随你的便。”
他走到许翀身旁,眼睛晶亮:“阿翀,我们去捞鱼。”
许翀仍然没有转变过来三人的身份,下意识看了一眼许晏,却见少年已经抓起鞭子,风一样跑了出去。
“当真将鞭子给出去?”许翀问。
百里燃:“又不是什么稀罕东西,他愿意给就给。”
山间泉水清凉,瀑布自山顶倾泄而下。
岸边落英缤纷,水中鱼儿肥美,百里燃将烤好的鱼分给许翀一串,高高兴兴在他身边坐下,侧首,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许翀眉眼舒展,抬手,将他抱进了怀里,低语道:“我的燃儿。”
百里燃被他这一句叹息撩拨得心里一塌,不自禁靠在他的怀里,抬眸看他,轻声说:“夫君。”
许翀闷闷“嗯”了声,低头,含住了他的唇。
山间鸟儿叫声清脆,风拂过两人纠缠的墨发,百里燃扯住了许翀的衣襟,这些日子初尝情爱,他已经有些上瘾,看见许翀就腿软。
直至两人分开,百里燃失神地望着眼前人,轻轻道:“当真是许久未见了,阿翀哥哥。”
他们有十年未见了。
百里燃小时候身体不好,因先天不足,身体瘦弱,干巴巴的,几乎养不活。
他的师父为他寻了许多药续命,他自小被师父捡到,因为身体不好,是被娇养大的。
师父有个多年好友,常来找他下棋,每每来时,身旁都带着个小哥哥。
两人年龄相仿,玩得很好,百里燃蹲在树下看他抓鸟,蹲在溪边看他捞鱼,坐在桃花林间看他练剑,把师父给他的零嘴省下,同他一起吃。
百里燃自小只与师父同住,小小年纪为了根治他身上的病和师父走过天南海北,从来没有玩伴,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小哥哥。
闲来无事的时候,两个人会趁着两个师父不注意,溜到山下去玩。
百里燃七岁那年,小哥哥红着脸送他一个自己雕的木牌,上边刻了两个人的生辰八字。
他拉住百里燃的手,问他愿不愿意嫁给他。
其实那时候两个人什么也不懂,根本不知道嫁娶的含义,可百里燃很高兴,爽快地答应了。
于是他们学着山下的夫妻,对着满山桃林拜了天地,私许了终生。
而也是那一日,两位师父不知为何翻了脸,大打出手,从山上打到山下,毁了半山的桃林。
之后,百里燃的师父带着他扬长而去,他手里紧紧攥着那木牌,转头看了许翀一眼,他们都不知道,那是最后一眼。
自那以后,两个师父再不相往来,之后不久,百里燃心疾发作,几乎丧命,师父带他归隐,他也被管束着再未踏出过门一步。
许翀轻声说:“我几次下山就是为了寻你,可我到处找不到你,我以为……以为你死了。”
他以为再也见不到百里燃了,然而在藏剑山庄,他又遇见了他。
知道他要与许晏成婚的时候,他几乎握不住手中的剑。
如今想起来,还是难过。
泉水清澈见底,午时日光落在水中交叠在一起的人。
百里燃骑在那人的身上,上下套弄,痴迷地望着那人轻阖的双眼。
流畅惑人的身躯半浸在水中,他微微仰着头,在百里燃一下又一下的动作中,难以自抑地轻舔了下唇。
他扶着百里燃赤裸的腰,帮着他起伏,直到怀中的人脱力倒在他的怀里,他射进了他的肚子。
百里燃想喘口气,却被人抱了起来。
树荫下,百里燃跪在凌乱的衣裳上,深深浅浅地哼着。
身体被一下一下冲撞,快感传遍四肢百骸,他与许翀都闭着眼睛,手紧紧牵在一起,共同享受着。
他们许久未见,又都是初尝这种滋味,谁也不愿意分开,从正午一直做到了夕阳满天。
百里燃蜷缩在地上,枕着许翀的腿,满身白灼,喘息都没了气力。
许翀心满意足,轻轻抚摸着他的发丝,唇角擎着笑意,低头看他:“燃儿,起得来吗?”
百里燃将脸上的一点白灼蹭到了他的手上,明亮的眸子看着他,是同小时候一样的钦佩与仰慕:“阿翀哥哥,你今天当真是好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