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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魇回响(105)

作者:言朝暮 时间:2025-04-29 23:06 标签:强强 娱乐圈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救赎 都市异闻

  他爷爷的叹息,从电话里传来。
  “怎么能说商量呢?那时候我和李铭书,都不知道能活多久,抱着一丝希望,去讨论一点未来罢了。”
  那会林东方比李铭书年长,已经结了婚有了儿子。
  偏僻冷清的乡下,时间待得久了,管束松散了,总会有那么一点点空闲,去聊未来、聊希望。
  他知道孙儿急切,赶紧安抚道:“你的名字寄托的期望再多,也仅仅是一个名字,没有任何的阴谋。”
  “林迎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名字。”
  李铭书仍是平静淡然,毕竟他遭受的质疑、驳斥、迁怒,贯穿了整个平凡的一生。
  “连我听了老林的话,都在日记里感慨过,如果有机会,会给司净取周林荫这个名字。所以,他才会给《箱子》的主角,取名林荫。”
  迎渡可太清楚李铭书的日记了。
  这么一个人,把照片烧掉,资料馆不留任何痕迹,偏偏给他乖张桀骜的外孙,留了一大堆的日记。
  极有可能避重就轻,充满修饰,故意引导着李司净去创作了《箱子》。
  他根本不信李铭书,又不能当面质疑这个披着独孤深外皮的恶鬼。
  但他清楚:
  “什么周林荫?李司净是姓李的!他的名字怎么来的?”
  迎渡比谁都明白名字的重要性。
  像李铭书这样郑重诡谲的人,绝不会随随便便给李司净取这样的名字。
  “是这座山给的。”
  李铭书说得坦诚,并没有隐瞒,“从一开始他只能叫李司净,这是让他活下来的规矩。”
  那些阴阳两界的规矩,迎渡前半生听得耳朵起茧,根本消退不了对李铭书的防备。
  他越是温和,越叫迎渡警觉。
  迎渡咬牙切齿,“你这种死而复生的家伙,说的话怎么能信!谁知道你是不是为了今天,布局了几十年,故意去编造了那些规矩,等着阿深自投罗网。”
  “你如果真的想破除什么叶家的执念,就不该留着敬神山的祭祀,还去改成什么文化传承!”
  “只要没有,所以就不存在了,是吗?”
  李铭书面对质疑,永远平静。
  无论是曾经声势浩大的抨击,还是如今晚辈的当面指责,他数十年如一日,平静回答:
  “曾经的祭祀,把那些孩子当作祭品,杀了敬神、敬山,连名字都没留下,不过是礼制上面的数字,仿佛并不存在。可是她们存在的,就在这座山里,没有了名字,没有了未来,唯一的执念、遗憾、恐惧汇聚成了这座山生生不息的怨恨。”
  “你师承正一神霄法脉,就应该比我清楚,放任这些怨恨滋生,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
  迎渡沉着脸,直视李铭书。
  含恨而死的孤魂野鬼,可谓是世上难以根除的污秽,连绵横亘,侵扰生魂。
  助长那些暴戾、怒火与恶意。
  平时看起来毫无危险的人,稍稍沾染上一点儿,就能点燃心中暗藏的原始本能,不受控制的作恶行凶。
  迎渡忽然意识到敬神山祭祀的深意。
  “……你在超度那些亡魂?”
  “我并不超度她们,我只是希望她们能够有机会看到这个世界。”
  李铭书的笑容温柔,有着独孤深从未展露过的温良。
  “一切都在变好,恶意污浊的人心重新诞生善意,曾经和她们一样等待被山吞噬的灵魂,掌控了这座山的祭祀,怀着希望和爱,赋予一座山全新的神谕。”
  那样的神谕,不再令人胆战心惊。
  亮起莹莹生机的绿意,势如水火、奔腾不绝,如同千百万年掌权者所期盼的太平盛世,终于不负众望的降临于世,抹除了祭祀的血腥残忍,剩下孩童也可触及的纯粹。
  迎渡沉默不语。
  他仅仅二十来年的资历,在李铭书这种看透生死,游走两界的人面前,如同初出茅庐的幼稚小子,多说几句都是耽误时间。
  李铭书并不怪他,笑着看向手机那端的林东方。
  “拿我做试验的人,也是赶了巧。等他们发现这办法有用,一定会在祭祀动手。司净拍摄的重头戏,会从祠堂一路拍到敬神庙。”
  “虽然那座庙早就残垣破瓦、名存实亡,偏偏和寒潭离得近。阿深已经过了寒潭,进了祭坛,再用普通的办法招魂,也是唤不回来了。”
  他话锋一转,做了请求:
  “老林,我得请你的孙女儿帮帮忙。”
  迎渡霎时抬眼。
  林东方也是惊讶万分:“你说珊珊?”
  李铭书的笑容温和,竟在年轻的脸上露出了些许赧然:
  “司净的外婆,看着我活过来,一点儿也没阻拦,想来也是厌烦我了,我做事不管用。我瞧你孙女儿心定、气闲,身有主张,脾气又像她,定然能开得一条好路。”
  迎渡闻言,已经是混乱无比,他从来没听过李司净提及什么外婆不外婆。
  反倒是林东方哈哈大笑。
  “她还是老样子,你也是老样子,只有我,真成老林了!”
  老辈子说话,没有迎渡插话余地。
  短暂的通话,足够拟订他们找回独孤深的计划。
  等。
  等到三年一遇的大祭祀,由纪怜珊领路前行,夜晚从祠堂出发,走向半山腰的土地庙。
  山神执位,天地门开。
  迎渡听得心惊。
  李司净晕倒,李铭书复活,竟然还要让他家一直小心保护的姐姐,去做什么祭祀领舞,开一条莫名其妙通向祭坛的路。
  迎渡站在一旁,盯着独孤深外貌下的李铭书和爷爷交谈。
  语气和煦,直击关键。
  神态气质更是完美符合了他从小听说过的李铭书。
  深谋远虑,超凡脱俗。
  他们之前站得很近,但隔得很远。
  远到明确划清了界限,跟他不是一个辈分的人,是跟他爷爷一个辈分的老祖宗。
  两位老友两谈甚欢,迎渡再也听不下去。
  “爷爷,当初你跟我说,姐姐出生的时候命薄字轻,又有人抓了女孩和女人,要来献祭,所以养得小心翼翼,不敢让她独自出门,更不敢她多学舞蹈钢琴,把她关在家里,都是为了保证她的安全。”
  “她每次骂我、恨我,说家里重男轻女,我都用你告诉我的话,安慰自己:我们是怕她出事,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都是一番苦心,是她不懂。”
  “现在呢!”
  迎渡也是从小挨着纪怜珊得打骂长大的弟弟。
  “我忍辱负重这么多年,爷爷你拱手就为了李铭书,把我姐推出去帮忙,还要跳什么舞开路,你们是不是重男轻女?你是不是在骗我。”
  以男为尊,以男为主的林东方,听了亲孙子质问是不是重男轻女,顿时茫然。
  “……你在说什么啊,需要帮忙的时候,当然不分男女,也不管是你还是珊珊,都得帮忙啊。”
  “你爷爷没有骗你。”
  李铭书养的女儿,比林东方更懂得他在质问什么。
  “确实有人在抓女孩,送进这座山,要不是我妻子守着,那些不足三四岁的孩子,恐怕都很难活下去。后来女孩不行,又换作了已婚妇女……那些有孩子的妈妈,可以为孩子做任何事。”
  迎渡并不相信李铭书,皱着眉反驳道:
  “可是我姐到了十五六岁,都不许一个人出门!”
  李铭书哈哈笑道:“你家里这么对待珊珊,是因为你爷爷封建、迷信、不开化,没有接受新鲜事物,也活得没有道理。”
  “李铭书你——”林东方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批评起老朋友了,“你怎么帮着孩子说话?”
  李铭书只是笑着与迎渡讲:“他定然是算了一卦,算出珊珊路途坎坷,极易夭折,所以不敢放她到外面去。”
  “可他明知外面为什么危险,却不教给珊珊防范,也不去解决那些邪魔外道,只说‘天理命数,规矩如此,无可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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