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好的朋友(3)
黄老板跟在秦恪身后站起来,没有急着走,“对了,老弟,我已经和我的朋友通过气了。”
@啵啵布丁猫酱
他抽出一张名片,“他们舞团正好缺人,你那个小朋友有兴趣的话,可以去试试。”
秦恪扫了眼名片上的名字,这是一家小有名气的舞团,他之前和黄总提过,说彭越今年舞蹈系毕业,正愁未来的出路,没想到黄老板听进去了,还记下了。
“黄哥。”秦恪没有客套,收起名片,真心实意地说道,“多谢了。”
晚上九点,酒阑人散,一群西装革履的精致男女从餐厅里走了出来,站在门口的大黑松下等代驾。
罗青团队的几个人连吃带拿还不够,还要去唱歌“放松放松”,今晚他们态度暧昧,没有给出准话。但秦恪看得出,代言的事,已经没有什么可以争取的余地了,现在不过是在吊着他们,等到再也没什么好处可捞,就一口回绝。
不过也不算一无所获,刚才的和服姑娘已经换了条小黑裙,小鸟依人地圈住罗青经纪人的胳膊,从秦恪身边经过时,飞快地朝他眨眨眼。
她是一个不入流的小演员,听闻秦恪今晚有机会和罗青团队见面,求他帮忙,介绍自己给经纪人认识。
她的目的达成,秦恪得到报酬,至于后续发展会如何…
秦恪揉烂罗青经纪人刚给他的名片,团进手心里,笑容灿烂地迈下台阶。
——他并不关心。
一场饭局下来总得有人保持清醒,秦恪没有喝酒。
他晚点还有事,没有参加下一场,交待同事跟去买单,自己留到最后把所有人都送走,才开上自己的卡罗拉回家。
这座城市里,大多数的打工人,都过着相似的生活,白天出入光鲜亮丽的写字楼,晚上转三趟地铁,回到城乡结合部小窝。
秦恪租的房子倒是不远,在一个九十年代的小区,标准老破小。最近有好几栋楼都在加装电梯,小区里尘土飞扬的。
秦恪开门的时候,彭越正在客厅里练晚功,他从学校宿舍搬出来,还没找到房子,暂时借住在秦恪这里。
“回来啦,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彭越刚压弯一组后胯,瞥见秦恪推门进来,一骨碌从地上弹射起步。
“我也有好消息要告诉你。”秦恪把车钥匙扔进鞋柜上的小盒子,低头换拖鞋,“你先说。”
“我要上电视了!蓝台有一个舞蹈综艺,谢哥推荐我去面试!”
彭越为了省电费,没有开空调,练了大半个钟头功,额头上都是汗,“今天选角导演给我打电话,说我已经通过了,可以上节目当常驻嘉宾!”
这确实是一个好消息。
秦恪替彭越高兴的同时,默默把他带回来的好消息咽了回去。人和人之间的差距,真的比人和猩猩还大,谢明乔随手漏出的这点甜头,就把自己苦心经营来的机会衬得像个笑话。
彭越开心了没一会儿,俊脸又挂了下来,“秦恪,你说我能行吗?我能接住这个机会吗?会不会搞砸?”
“越越这么棒,又那么聪明,一定能没问题的。”秦恪没有提起舞团的事,伸手揉了一把彭越的头发,又抱了抱他的肩膀,“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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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浪荡攻X假小人受
两人都是不完美人设
第3章 他又怎么了?
彭越二十出头,还是少年人心性,情绪来得去得也快,秦恪稍微哄一哄,又欢欢喜喜,活脱脱一只大金毛。
“对了,到你了,你要告诉我什么好消息?”彭越追在秦恪屁股后面,巴巴地问。
秦恪没有回答,脱下外套拎在手里,走向卧室。
刚迈进过道,他就看见地板上堆着好多只购物袋,白蓝橙红,香雕驴古,都在这脱了皮的合成地板上聚齐了,让他这套六十平方的两室一厅蓬荜生辉。
彭越注意到秦恪的目光,说,“这些都是谢哥送的,谢哥说,他们这行最会拜高踩低看人下菜碟,参加节目,要有几身好的行头。”
他跟在秦恪身后进了卧室,和他一起站在衣柜前,看着镜子里的人说,“谢哥人真好,等我拿到通告费了,一定要把钱还给他。”
“他啊…”秦恪对着镜子,抽出了脖子上的领带,又一颗一颗解着衬衣的纽扣,“感激归感激,你和他那圈人来往,还是要保持点戒心。”
彭越当秦恪和平时一样,嘴里不饶人,没事爱损谢明乔,“哪有人这样说自己的好朋友。”
秦恪看起来不像开玩笑,他没把纽扣解到底,攥起衬衣下摆往上掀开,露出窄窄一截腰。
“多留个心眼总没坏处。”他拽下衬衫,往椅背上一搭,看向彭越,“有事回来和我商量。”
“放心啦。”彭越笑着答应下来,他见秦恪脱完衣服,又从衣柜里抽出一件卫衣,问,“你要出门?”
“嗯,还有点事。”秦恪套上卫衣,把胳膊伸进衣袖,“回来得会比较晚,你早点睡。”
门卫大爷今年六十,是这个小区唯二的保安。十分钟前,他看见秦恪西装革履,潇洒帅气地回了家。
老头刚眯眼打了个盹,又瞧见他换了一身卫衣兜帽,开着车,急匆匆出了门。
哟,年轻人的夜生活就是丰富。
秦恪今天没有顾得上和门卫大爷打招呼,一脚油门把车开到运河边,停下。
运河两旁是有名的商业街,从早热闹到晚,一扇不起眼的铁门藏在霓虹的缝隙里,半截楼梯极具年代感,直插地底。
秦恪从车上下来,走下楼梯,这里原本是一座地下商场,当年的开发商不知是怎么考量的,把商场设计得像个迷宫,人走进去就像鬼打墙似的怎么也绕不出来,没过多久就荒废了。
穿过一片早已关门停业的店铺,就到地下中庭,中庭不大,亮如白昼,里面塞满人。几盏高功率大灯日夜不停工作,烤得人头皮发烫,尖叫声欢呼声此起彼伏,压缩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像被放进微波炉的罐头,等着随时炸裂。
人群簇拥着一座拳台——说是拳台不大严谨,其实就是一片水泥地上围了四面铁网。两个洋人正在铁网里搏斗,黑的白的,拳拳到肉,血肉模糊,非常刺激。
年轻女孩穿着啤酒品牌配的短裙,手里端着一盘饮料,看见秦恪进来,远远招呼道,“恪哥,来啦。”
白皮肤鬼佬被对手按在水泥地上猛击头部,观众愈发兴奋,秦恪绕过疯狂的人群,来到休息区。
所谓休息区,就是几张整齐排开的塑料椅,秦恪一掌拍开摸向女孩屁股的咸猪手,又一脚把人踹开,问她:“快到我了么?”
“下场就是你了。”女孩送了个飞吻,“做好准备哦。”
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在这里打拳没有规则、没有限制、连拳套都不用戴,可以选用任意方式击打对方,打到对方认输就算赢。
这样的拳赛很危险,好处是无论胜负,报酬都很高。
秦恪刚坐下没多久,Amy姐从后面转出来,来到他身边坐下,她是这家地下拳场的老板,在秦恪的记忆里,这么多年了,她一直是这副模样,让人怀疑她是不是修炼了什么秘术,可以青春永驻长生不老。
“好几年没在这里见过你。”Amy姐点了烟,自顾自抽上,没有分给秦恪,“以为你不打了。”
台上两个老外打得凶残,刺激有余,观赏性不强,秦恪双脚踩在椅子横杠上摇摇晃晃,等得有些无聊。
“最近很缺钱。”秦恪看了她一眼,笑道,“只好出来卖了。”
浑不吝的语调里透着股坦诚劲儿,Amy姐被逗笑了,“钱啊,是这世上最容易解决的问题。”她的指甲纤长,甲面上洒着亮晶晶的粉末,指腹在秦恪的肩上轻轻点了点,“以后常来。”
谢明乔对秦恪的评价很是客观,他确实是钻进钱眼里,从他面前溜过的每一分钱,他都不会放过。
刚想到谢明乔,秦恪的电话就响了,他看了眼屏幕上的人名,对Amy姐说,“接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