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好的朋友(63)
Gloria赢球在即,心情不错,再加上秦恪是她逆天改命路上的大功臣,她不介意他利用自己的资源,获得实际的好处。
“我知道你的意思。”Gloria一杆打进两个球,“回去和白总说,让他放心,这件事会让他如愿的。”
Gloria拉着秦恪一共打了五局球,最后以微妙优势险胜,秦恪一杆清掉桌面上所有球,也放下球杆,和她一起上楼去宴会厅。
宴会厅里的大部分宾客都已经入座,秦恪找到自己的位置时,第一眼看到了桌前的谢明乔,以及他身边的周佳翊。
谢明乔身上的西服偏正式,颜色和周小姐身上那件男士外套相近,头发比电视上看起来短,人也瘦了点,半倚在椅子上,端着香槟,长睫半敛,有一搭没一搭地听身边的人说话,一如既往的漫不经心。
最近两人几次被人遇见在公开场合同进同出,想来周佳翊的努力,已经初见成效。
像周佳翊这样的天之骄女,秦恪想不到,这世上有什么东西是她想要又得不到的。
周佳翊先看见了秦恪,双眼亮了起来,惊喜道,“看看是谁来了。”
谢明乔闻声,偏过头来,轻扫了一眼,主动开口问候,“秦恪,好久不见。”
“是很久没见了,最近怎么样?”秦恪只能走上前去,努力不泄露出半点波澜,用同样平淡的语气,随口寒暄道,“你的新电视剧我们同事都在追,说你演得特别好。”
“还挺好的。”谢明乔放下酒杯,抬起下巴,虚虚朝身边的空位一点,“坐吧。”
同桌的其他人并不认识秦恪,纷纷朝他点头微笑,就算是一场普通的聚会,宴席上的座次也有排序讲究,秦恪有幸和他们同桌,大概是沾了“谢明乔好朋友”这个身份的光。
这时候再找借口离开,反倒显得秦恪心里有什么,他没有推辞,和桌上其他人打了声招呼,在唯一空着的位置上坐下了。
这是秦恪从谢明乔家里搬出来之后,第一次见他,两人相处起来和之前没有什么不同,一如这七年来的每一天。
寒暄一圈后,秦恪得知,同桌的几个人都是周佳翊的朋友。他们大概知道周佳翊和谢明乔有点情况,总是把话题往谢明乔身上带,一顿饭吃得像三堂会审,替姐妹考核未来老公。
只是谢明乔常年和媒体打交道,最擅长答非所问、避重就轻,顾左右而言他,从他这里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周佳翊适时介绍,说秦恪是谢明乔的好朋友,众人一下兴奋了,调转火力,来套秦恪的供词。
“所以秦恪,你见过谢明乔几个前任?漂亮吗?”坐在对面的女孩,饶有兴致地问秦恪,“是不是都是女明星?”
立刻有个男的嘴贱,插了一句,你这话问得,啊那不然呢?影帝还能配外面那些妄想天开的农民?*
被女孩一脚细高跟踹了回去,讪讪闭嘴。
见秦恪面露犹豫,女孩笑着鼓励道,“不用怕,大胆告诉我们,谢明乔敢找你麻烦,我们姐妹替你撑腰。”
问公众人物这个问题,其实有些冒犯,周佳翊没有制止,单手托腮,眉目含笑,斜眼望向秦恪。再看谢明乔,他垂眸喝汤,并不在意秦恪会给出什么样的回答。
秦恪收回视线,“这事嘛,让我想想——”
等吊足大家胃口,他的唇边挂上笑容,用夸张的语气,半真半假地说道,“不是我不想告诉你们,是真的不能说,都是签过保密协议的,说漏了要赔得倾家荡产。”
众人起哄,说秦恪不愧是好兄弟,和谢明乔一个鼻孔出气,替他掩盖情史,要罚他喝酒,秦恪也不推脱,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眼眶被酒精刺激得红彤彤。
放下酒杯的时候,正好看见谢明乔一言不发,截下一杯原本要递到他手边的酒,仰头喝完。
就算一个人的伪装,完美到能自己都骗过去,但心底最真实的情绪,总会从意想不到的地方钻出来,把人打得七零八落。
幸好在这个时候,Gloria带了个严肃的中年男士给秦恪认识,不需要更多介绍,秦恪就知道他一定在婚礼上扮演重要角色。
秦恪笑容满面起身,举杯迎了上去,推杯换盏间,八字有了一撇。宴席上依旧一片欢声笑语,他任务完成,实在不想再待下去,和Gloria打了声招呼,又和同席几人道了别,提前离场。
午夜场的乐声,由动感转为悠扬,秦恪一个人走出大宅,来到停车场,正在领券叫代驾,忽然听见,不远处有人叫了声他的名字。
秦恪茫然抬头,看见了杨承宣。
杨承宣伸着长腿,靠在引擎盖上,和里面那些优雅精致的名流们不同,他帽子围巾齐全,穿着厚实宽松的羽绒服,看起来非常温暖。
秦恪明白杨承宣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但选择装傻到底,笑着说,“这么巧,你也认识Gloria吗?”
杨承宣没有顺着秦恪的话,和他一起揣着明白装糊涂,直接了当地说,“我来接你的。”他抖开一直抱在怀里的外套,递给秦恪,“来,先披上。”
秦恪没有接,沉默几秒,郑重开口,“Adam,我有话和你说。”
杨承宣仿佛没有听见,目光越过秦恪,看向他的身后,秦恪回头,看见谢明乔和周佳翊一起走下台阶,停在一台轿车前。
夜色沁凉,路灯朦胧,将这一瞬间,拉长得像偶像剧里的名场面,上车前,周佳翊抬头,看见秦恪,遥遥和他挥手,谢明乔开门的动作一顿,随之望了过来。
秦恪回以二人一个微笑,用口型说了晚安,在潮湿凛冽的冬夜,双方体面友好地互道再见,各自坐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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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民是过去的一个梗,不代表作者观点,作者尊重所有农民朋友。
第51章 塑料友谊
秦恪抱着“好好谈一谈”的目的,坐上杨承宣的副驾。
这个杨承宣平时在微信上分享欲强得很,经常有事没事给秦恪发消息,就算是被路过的狗吠了一声,都能来找秦恪聊两句狗的品相。
今晚两人难得有机会独处,他却没想趁机发展点什么,规规矩矩送秦恪回家,路上一点暧昧氛围都没营造,半句出格的俏皮话都没说,看着秦恪的家里亮起灯后,踩一脚电门走了。
仿佛今晚他出来一趟,单纯只是为了送秦恪回家,没有旁的心思,反倒让秦恪打的那一肚子腹稿,说出来像是男人一生中的第一大幻觉,完美印证了那句,只要不表白,就不会被拒绝。
杨承宣的那件外套,秦恪过了许久都没机会还,可能是喝了酒又吹风,这晚过后,他就感冒了。
年底活动多,秦恪时常应酬到半夜,忙起来连家门往哪里开都不知道,没心思看天气预报增减衣服,药也是想起来才吃一颗。
如此反反复复,一个小感冒拖了好长一段时间都没好,秦天添回国那天,秦恪请假去机场接她,还拖着大鼻涕。
春节的机场,处处是团圆的气息,在外流浪的人,在这时候短暂归家。秦天添推着行李车出闸口,一眼看见人群里的秦恪,连行李都不要了,一个猛子就往他怀里扎。
“哥!!!”
许多年不见,秦天添长高了,也结实了,不再是记忆里干巴巴爱臭美的柴火妞。
秦恪被她扑得往后退了一步,接住妹妹,笑骂道,“大姑娘了,还这么咋咋呼呼。”
秦天添搂住秦恪不放,眼泪哗哗往下掉,“哥,我好想你们,做梦都想回来。”
被秦天添这么一哭,秦恪的心里也开始泛酸,秦天添出国这么多年,为了省钱,一次都没有回来过。这么小的一个姑娘,独自在外漂了这么多年,个中辛酸,也不是三两句话可以倾诉的。
“好了不哭了,回来了就好了。”秦恪揉着妹妹的脑袋,“走吧,我们去找秦时。”
秦时得知秦天添今天回来,难得配合护工,乖乖洗澡换衣刮胡子,还特地剪了头发。早晨一醒来,他就睁着眼睛开始等,等到下午实在撑不住了,才眯眼睡了一会儿。
秦天添刚下飞机就直奔秦时床前,秦恪稍晚半个小时,到康复中心门口小饭馆打包了几个秦天添爱吃的菜,回来在病房里支起一张简易餐桌,兄妹三人聚在秦时床头,久违地一起吃了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