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后捡到了当朝太上皇(45)
“听说了吗?前几日有消息说谢将军带兵搜了颖城,还抓了不少人呢。”
“嘶……是出了大事需要谢将军出马?”
“呦,你还不知道呢?谢将军称前几月太上皇并非病重,而是微服私访,在北境失踪了。”
应青炀原本还在看马鞍,听到这话视线便跟了过去。
国都的局势一变再变,谢将军和沈宰相针锋相对,沈听澜说太上皇病重要求少帝继位。
谢蕴说太上皇失踪,为了寻找太上皇大肆搜城,兵戈铁蹄,引得民怨四起。
沈听澜竟然没有昭告天下辟谣,局势扑朔迷离得有些诡异。
太上皇到底还在不在人世都不好说。
应青炀听得满头雾水,忍不住问江枕玉:“到底谁说的是真的?”
江枕玉都没想到这两人这么能折腾,他颇觉无语,“不知。”
只觉得闹幺蛾子的这两个都该一人给一巴掌。
又想到这人因为姓裴的总被骗钱,语气又软了些,“估计没死。”
应青炀就爱听这话,他忍不住感慨:“太上皇真是个尽得人心的大好人。”
江枕玉侧眸疑惑地看他一眼,“昨日吃菌子可是吃坏了脑子?”
应青炀撇嘴,“谢将军宁愿搜城掀起民怨也要找他,可不是尽得人心吗?”
江枕玉沉默,似乎也找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他在军中的形象倒是比民间好多了。
谢蕴搜城这事,对应青炀来说实在是个好消息,对荒村的各位长辈来说亦然。
回村后又是一次集会,长辈们都十分激动。
“太上皇尽失人心,是复辟的好时机!”
应青炀听到这话的时候正坐在边上看江兄写好的战马饲养指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让姜允之忍无可忍踹了一脚他的椅子腿。
应青炀早有防备,一跃而起,换到榻上坐着,向自家太傅比了个剪刀手。
姜允之看不懂这个手势,只觉得这混小子忒招人烦。
不过也烦不了他几天了。
姜允之道:“阿墨武艺早便小有所成,有他护着我勉强放心。你救的那个,虽然也不是个坏的,起码能看住你的钱袋。最近也攒了不少银钱,又买了马,再收拾点行李,轻装上阵吧。”
“啊?”应青炀掏了掏耳朵,不明所以,“我?上阵?去哪?”
姜允之捋了捋白花花的胡须,高深莫测道:“当时从国都出逃的还有几支私兵,只要你去江南找到大应的传国玉玺,他们自然会出现相助。”
应青炀听得一愣一愣的。
正常人的复辟,招兵买马,韬光养晦,收买人心,广招贤才,揭竿而起,反梁复应。
应青炀的复辟,去江南找大应的传国玉玺。
嘶……就没了?中间那些步骤呢?这么草率的吗?
应青炀倒抽了一口冷气。
还有比这更不靠谱的事吗!?
然而满屋子的长辈似乎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纷纷给应青炀出谋划策。
陈雷摸了摸下巴,道:“听说玉玺是银镶玉的,上面雕刻了龙头。”
季成风斜他一眼,并不赞同,“那不是十三帝以前的玉玺吗?据说是从神庙里找到的。后来改朝换代,玉玺不见了,先帝说银子小气,又造了个金镶玉的。”
沈朗疑惑道:“谁说是金的?我怎么听说是一整块和田玉雕的,工造司的一等匠人雕了七七四十九天,一气呵成。”
应青炀:“……”
合着各位连玉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呢。
是不是等他到了江南,随便找条河,扔个写着“玉玺”二字的纸条下去,就会有个白胡子老头跳出来。
慈眉善目地问他:“你掉的是这个金镶玉还是这个银镶玉还是纯玉玺?”
边上的阿墨也听得云里雾里,他习惯性地看向应青炀寻找答案,便看到应青炀崩溃的表情。
“公子,怎么了?”
应青炀:“……”没什么,就是觉得他们姓应的都挺随便的。
第28章 鞭长莫及 江枕玉为避嫌,去了……
江枕玉为避嫌,去了马厩教阿墨配草料。
应青炀给他选中的这匹马取名乌菟,也不知道这人对黑色有什么特殊情结,明明是匹棕色的马,硬是抓着乌菟鬃毛里的一缕黑不放,强词夺理说名字很适配。
黑影和乌菟相处得不太好,甫一见面就掐了起来,主要是黑影单方面掐架。
早便说了这马颇有灵性,大概看不惯这个新来的,毕竟食物和应青炀的顺毛都要分给乌菟一半。
乌菟虽然不会嘶鸣,但脾性却是一顶一的温和,就算看到黑影是个瘸腿马甚至还拿蹄子踢他,也只知道后退躲避。
江枕玉指挥阿墨,在马厩中间立起了一个木质栅栏。
忙活了好一会儿,估计时间差不多了,江枕玉才走回主屋,隔着很远便看到应青炀坐在院子里的长桌前,手里拿着一个破了边的茶碗。
走之前桌面上还放着晾晒的一些菌子和野菜,摆的满满当当。
回来时应青炀就已经把上面的东西收走,清理干净尘土,改成酒桌了。
也不知道是遇上了什么事,非得借酒消愁才行。
江枕玉走到近前,才发现应青炀还给他备了把椅子。
应青炀愁容满面,眉心拧成“川”字,简直能夹死一只蚊子。
“怎么了?”江枕玉在桌边坐下,关切地问:“回来的时候还欢天喜地的,夫子又责骂你了?”
应青炀拿起茶碗一饮而尽,放下后又单手撑着下巴,长吁短叹:“这个春天的收成还不错,阿墨在山里捡了一株品相极佳的灵芝,风叔已经把东西卖了,夫子希望我带着阿墨,休整几天,下江南求学。”
这已经是应青炀和长辈们拉扯了一个月的陈词滥调了,应青炀原本维持着当咸鱼的本性,一直没有想离开荒村的想法。
江枕玉从不对此发表看法,对他来说,这普天之下到哪里都是一个样子。
只是此刻看应青炀的表情,竟多了几分犹豫,江枕玉宽慰道:“若是真的不想,说开了就是,姜夫子看起来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应青炀轻声说:“我被夫子教养那么多年,自然也知道夫子的脾性,从前不管我闯了什么祸,就算是砸碎了夫子的宝贝摆件,也没见夫子这般生气过。”
“夫子这次态度十分坚决,我受各位长辈照顾,不能半点不顾及长辈们的想法。”
应青炀在主屋好一顿插科打诨,就差在地上打滚撒泼了,姜允之依然冷酷无情地把收拾好的包裹交给阿墨,而后细细叮嘱,完全不管应青炀的死活。
应小郎君在村子里众星捧月多年,第一次有这么强烈的无力感。
“可我早就和夫子说过,我身无大才,胸无大志,就算去游学也学不到什么所以然来,夫子从来不相信,非说什么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既然不爱读书,行上万里也是好的。”
“但是长辈们身子骨都不太好,村里除了风叔雷叔,也就剩下我和阿墨两个年轻人。”
江枕玉早便看出,应青炀年少重情、通透清醒,他心里并无所谓的复辟之事,却也不想让长辈们失望,所以他即便无数次逃避,最终也仍然要面对内心的抉择。
“那你便打算在这里待上一辈子?”江枕玉把应青炀手边的酒坛子拿开,防止这人真的把自己灌醉,第二天又要头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