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后捡到了当朝太上皇(91)
尚未坦诚相待的时候,江枕玉就发现这臭小子有些急色。
哪有人一见面就决定和人订婚约入洞房的?
幸亏只有江枕玉一个人有这种待遇,否则这点旧事不知道得被男人纠结道什么时候。
应青炀一看他质疑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用一种研究诗经策论的郑重语气道:“话本看多了当然懂了。”
应青炀早有准备,有恃无恐,“你不知道,我前些天没事在府里乱转,发现了个好东西。”
他从床榻边上起身,牵着江枕玉的手,走到卧房外间,侧边放着书架和长桌,书架上的摆件摆放得十分别致,应青炀那一小套锉刀也不知道被谁摆了上来。
应青炀一手牵着人,一手在书架上翻翻找找,越找越奇怪:“唉?我书呢?放在架子上怎么不见了?”
江枕玉暗中无奈摇头,伸手从悄悄把某个书卷抽出来一截。
应青炀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只是又一抬眼时,终于发现了目标。
他把这本书抽出来,拉着江枕玉豪爽地从中间翻开,书页上的图画,人影交缠,简直不堪入目。
这是本专门给断袖看的风月画本。
江枕玉神色复杂,外面的晨光轻洒进卧房内,分明没有落在身上,却刺得江枕玉面皮生疼。
唉。
青天白日的……实在是……有伤风化……
如果是深夜里,油灯下,蒙上一层棉被,是不是感觉会好一些?
偏偏应青炀大大方方地又把书掀到第一页,“喏。这不是说得听清楚的。简单粗暴一点没什么不好的。”
应青炀一看上面的蝇头小字就觉得头晕,他还是觉得后面的图画更直观,抬手又要从有画面感的页码开始翻。
江枕玉伸手按住了应青炀作乱的手。
“确定?”江枕玉指着前几页文字介绍的前戏,痛斥应小郎君治学不够严谨。“等真受伤了有你哭鼻子的时候。”
“话本里又没说这些……”应青炀视线一飘。
应青炀实则也是纸上谈兵,前世因为病重,青春期的少男心萌动都带不起什么热情,今生好不容易找到心爱之人,当然会有更进一步的想法。
顺便,他过于旺盛的好奇心也是原因之一。
他摇头晃脑袋地避开这些自己不擅长的地方,终于把话题又绕回了最开始的地方。
应青炀勾起嘴角,笑得十分不怀好意:“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自己试过?”
江枕玉泄愤似的捏住应青炀的脸颊,轻轻向外拉扯,坦白从宽:“嗯。很奇怪吗?”
数他直言,他从前几乎不会有这方面想法,天生便比较冷淡,连看这种风月画本,也冷静的可怕。
心里只有好学的钻研精神,那些属于他人的身心纠缠带不起江枕玉一丝欲望。
但应青炀可以。
这人好像专门就是天克他的,强硬地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又让江枕玉越来越变得面目全非,甚少看到从前的影子。
江枕玉已然认命了。
应青炀大为震撼:“那你之前去沐浴都是单纯地泡水降火??”
江枕玉面不改色:“等心静下来就好了。”
应青炀跃跃欲试,他“嘿嘿”一笑,嗓子里挤出一道黏腻的呼唤,“枕玉哥——虽然我也是从话本里学的,但,我教你吧?”
江枕玉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犹疑。
“你会受伤……”
应青炀晃了晃手指,高深莫测,“那我同意了,大婚之前,不做到底就是了。”
江枕玉茫然的视线落在应青炀身上,应青炀忽地心脏狂跳,心底油然而生一种莫名的满足感。
他将江枕玉牵引到床榻边坐下,蹲下身,“我要是做的不好,你可别怪我,我也是第一次……”
江枕玉终于半推半就地从了,他抬手摸了摸应青炀的脸颊,目光在少年泛着水光的嘴唇上流连。
他低垂的长睫掩盖住眸中一闪而过的如释重负,以及那不想被应青炀发觉的促狭笑意。
“能不能慢些教?我不太适应……”
可怜的应小郎君大概短时间内都不会知道,那本被江枕玉认真翻看过的书,到底是怎么出现在卧室书架上的。
*
那日之后应青炀果然不再提更进一步的事了。
就算是身体康复得差不多了,也只是央求江枕玉互帮互助,然后被江枕玉生疏的技巧闹得嚷嚷了好几次要重新教学。
修养了半月有余,才差不多要思考南下的事了。
近日江枕玉终于把自己早早准备好的棋盘拿了出来,教应青炀下棋。
应青炀原本对这东西没什么兴趣,但听着江枕玉温声给他讲解规则,他忽然又觉得下棋很不错。
天气渐暖,叶府的海棠开了满院,入夜之后在皎皎月光下,更显韵味。
花前月下,两人坐在桌边对弈。
应青炀一边抓耳挠腮,还不忘嘴上功夫,他道:“再修养几天我们就启程南下吧?这样也能尽早回琼州。”
“太傅当时说什么让我去江南找玉玺,这不是胡说八道吗?这样,我们先去试试经商,等发达了再回去接太傅他们。”
这话说完,应青炀便觉得桌对面的江枕玉身体忽然僵硬了片刻。
应青炀眯了眯眼睛,有恃无恐:“怎么?难不成你真要告发我?”
江枕玉失笑,伸手在应青炀鼻梁上剐了一下,他问:“你是不是对皇亲国戚有偏见?”
应青炀斩钉截铁:“怎么可能!”
他对大梁太上皇的真情天地可鉴,对于其他人嘛。
就是稍微有那么一点仇富心态,人之常情,人之常情。
江枕玉不和他计较这些,他手里把玩着一颗白子,只是问:“你说姜太傅让你去江南找玉玺?大应玉玺?”
应青炀顿时从这话里听出了几分不对劲来,他提前打上预防针:“太傅是这么说的,但我可从来没有这种想法,而且鬼知道那玉玺在哪,一点线索都没有。”
江枕玉闻言神情复杂,欲言又止。
应青炀疑惑地歪了歪头,“不是吧?你知道?”
江枕玉给了肯定的答复。
应青炀立刻捂住耳朵,疯狂摇头,“哎呀不听不听不听,没有玉玺这回事,我不找什么玉玺。”
江枕玉觉得好笑,把应青炀掩耳盗铃的手拉下来,“还是可以听一听的。毕竟是江南百姓人尽皆知的事了。”
“啊?”应青炀一愣。
江枕玉思考了一下从哪里开始说起,“之前与你说了,金陵本该是兵家必争之地,可哪怕是乱世之中,金陵也没经受多少风波。”
“你知道金陵是怎么保住的吗?细想之下甚至颇为荒诞。”
“前朝末年,世人崇敬神明之心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步。当时忽然在江南一带冒出传言,传闻太祖的玉玺流落金陵,金陵因此有神佛庇佑,而应十四帝就是因为对玉玺不敬才大损国运。而金陵城已经变成了玉玺的象征。”
应青炀惊得手里的棋子都掉了,他恨不得手边有把花生米,“还真在江南?而且在金陵?这传言也太荒谬了。”
江枕玉沉默片刻,“也不算。传闻若是没有被佐证,金陵城也不会真的被妖魔化。怪就怪在,后来不少人不信邪,在金陵城里发表对玉玺不敬的言论,次日便横尸荒野。”
“没有人知道玉玺在哪,这本就是他为保金陵城放出去的一个假消息。”
“谁?”应青炀歪了歪头,询问道。
江枕玉轻叹一声,“裴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