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后捡到了当朝太上皇(67)
应青炀最后又指了指最后那个,是一小兜皂角,“我师父以前给我看过一块从北境之外带回来的皂角,比寻常皂角更好用,他教过我,我学了个七七八八吧。”
江枕玉一挑眉,觉得这个话题有些新鲜,但商贾之事哪有嘴上说的那么简单。
其实比起应青炀现在说的计划,江枕玉更想知道,这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又是什么原因,才决定要做点生意。
但应青炀显然已经思索许久,他甚至从包裹里拿出了三张绢纸,上面是熟悉的笔迹,记录了“肥皂”、“醇酒”和“口脂”的配方。
应青炀把配方推到江枕玉面前。
他托着下巴,好整以暇,“我的记性还挺好的。而我们江公子呢,肯定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不妨帮我看看,是不是都是空谈?”
这话里的调侃之意满溢出来,显然一路以来在银钱上的富足,没办法让应青炀心安理得地装瞎子。
江枕玉看他油嘴滑舌的样子就觉得手痒,很想对着应青炀的脑门来上一下,非得让他把这幅勾人的样子收回去才算完。
但此时,为着少年眼中的那点希冀,江枕玉按耐住了动作。
而江枕玉原本随意的一瞥,在看到纸上的字迹之后变得郑重了些。
江枕玉怎么说也是一点点把边疆军拉扯大的主帅,许多这种细枝末节的事他也都有关注过,在他看来,应青炀手里的配方十分严谨,连材料的分量都写得很精准。
如果制作顺利,应青炀的商业蓝图,起码有七成的可行性。
而就这七成,已经是许多人终生触及不到的门槛。
江枕玉蹙眉,他把绢纸叠好,递给应青炀,“东西收好,最好不要再拿给其他人看。”
“也不该给我,防人之心不可无。”
江枕玉终于还是没忍住,敲了应青炀的脑壳。
应青炀顿时捂住脑门,“那都防的是外人,能一样吗?防人还不简单?”
他一边揉着被打的地方,一边从包裹里摸出一个火折子,引燃之后,动作利落地把三张绢纸烧成灰烬。
火舌之上,绢纸被缓缓舔舐殆尽,应青炀始终带着一抹浅笑,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人。
江枕玉在细碎的燃烧声中,看见了应青炀毫无保留的信赖,以及自己逐渐加快的心跳。
江枕玉时常会在这人身上察觉到浓重的违和感。
应青炀看事物的视角,对事态的判断,会做出的选择,豁达而淡然的心态,以及永远能和江枕玉同频的思想,都是吸引江枕玉的魅力之一。
但与之相不匹配的,是他外在表现出来的圆滑,世俗,以及面对许多事时所选择的规避和退让。
很难想象这两者会同时出现在一个尚未及冠的少年人身上。
而现在,江枕玉明白了。
应青炀从未在人前展现出的另一面,早就在那命运捉摸不透的初相逢时,便成了江枕玉的唯一特权。
应青炀是前朝余孽里唯一的异端,是世间少有厌恶那登高之路的异类,所以他捂着眼睛蒙住耳朵,只听自己想听的,只做自己想做的。
现在的江枕玉不想去思考应青炀手中这足以颠覆人生的莫大财富从何而来。
因为自己已经成为了应青炀人生中最特别的一个。
这便足够了。
江枕玉眸色渐深,翻滚在那一汪清潭之下的,是他压抑许久的欲念。
应青炀烧完了绢纸,动作十分潇洒帅气,就是这飞灰被风一吹,糊了应青炀满脸。
“咳咳咳咳咳咳!!!”
江枕玉:“……”这臭小子真的很会毁坏气氛。
他无奈摇头,立刻站起身,给应青炀拿出水囊,打湿巾帕,一点点给应青炀擦脸。
灰扑扑的脸颊被擦拭干净,江枕玉低头,捧着应青炀的脸,手感不错,又捏了捏,然后问:“配方为什么给我看?”
应青炀被捏着脸颊,下意识嘟了嘟鸭子嘴,理所当然道:“不是早说过了要养你的,我从来不开玩笑。既然是我们俩的事,你当然得知道了,还能给我提提意见不是?”
少年人视线飘忽不定,握住江枕玉放在自己颊侧的手。
他看一眼江枕玉,又挪开视线。再看一眼,再挪开,几次反复之后,脸颊的热度攀升得厉害。
最后嘟嘟囔囔地开口问:“江兄,你能不能先跟我透个底,我要努力多久,才能养得起你啊?”
“有点难,但还有个捷径。”江枕玉轻笑一声,缓缓俯下身。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应青炀呼吸都要停滞了。
江枕玉的唇贴到应青炀耳际,轻声说了一句什么。
应青炀沉默三秒,胸膛剧烈起伏,一脑门撞在了江枕玉的颈窝里。
他哼哼唧唧地吐出一句:“脑子好热,我要叫大夫……”
第41章 溜须拍马 应青炀确信,这人是故意……
应青炀确信,这人是故意逗他的,相处的时间越久,江枕玉在他面前展现出来的少许恶趣味就越明显。
此时凑在他耳边的轻声呢喃,多少有点超出应青炀的想象程度。
——“听说前朝纳妾,都是一方矮轿抬进去,生死由人,你给口饭吃就好。”
江兄你要是被谁夺舍了你就眨眨眼!他这小心脏受不住啊!!
口舌之争确实没有用处,但作为某些时候的调剂,的确能杀个措手不及。
江枕玉抬起手在应青炀脊背上顺了两下,语带笑音:“这就受不了了?想当采花大盗的人就只有这点本事?”
应青炀磨了磨牙,觉得近在咫尺的皮肉非常有吸引力,很适合被他咬上一口,再含在嘴里狠狠蹂躏。
让眼前这位谦谦君子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唇舌调情。
但他只是用头顶着江枕玉的颈窝,算是另一种形式的发疯。
江枕玉始终是一副安抚的姿态,缓慢滑落下来的半截衣袖,让脖颈间裸露的部分更加明显。
倒春寒的冷风吹在两人身上,应青炀感受到了鼻尖的凉意和属于另一个人的体温。
他稍稍后退,抬手给江枕玉拢起衣服,掖好衣角,原本满溢出来的羞窘都随着动作收了回去。
“风冷。受了风寒就不好了。”
江枕玉直起身,眼底一抹遗憾一闪而过。
失策。早知道方才就应该先把窗户关上。
紧贴的身体分开之后,应青炀身上的热度总算退了些。
想他一个思想开放、尺度本应该很大的现代灵魂,硬是被江枕玉一句话哄得找不着北。
应青炀半边身子都麻了,他蜷了蜷手指,有种自己没发挥好的遗憾。
再来一次!他肯定能反应过来,然后反撩回去!
应青炀做了一个深呼吸,痛定思痛,抬起头准备给自己讨个公道。
一对上江枕玉的眼睛,他脸上的热度又开始有了上涌的趋势。
应青炀果断转了个身,把自己缩在椅子上当乌龟。
他小心脏砰砰地狂跳,有种非常强烈的直觉,一旦他迈出某一步,就意味着给出一个肯定的信号。
面前这人就会不管不顾起来。
应青炀少见得有点忐忑,一路上已然不知道退缩过多少次了,保守矜持得过分。
没办法,他毕竟是揣着个大秘密的人,和揣炸弹也没什么区别。
哈哈,没事,输给江兄算什么输。
应青炀视线心虚地飘向别处。
江枕玉掩上窗户,慢条斯理地把应青炀桌子上的那些小玩意儿一一收回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