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鱼呢[种田](125)
走几步,幼崽忽然拉住白争争的兽皮衣,“争争,小祭司来了。”
雁:“不是小祭司,是祭司。”
这次部落遭难,他们祭司也没了。鹤这个祭司的接班兽人自然就担起了责任。
白争争看了眼烬道:“多半是我阿爸让我哥叫我回去吃饭。”
说句话的空隙,两个兽人过来。
“王,争争。”菱道。
鹤见他俩拉着的手,心想弟大不中留。他道:“一起吃个饭吧。”
都回来这么久了,还没坐下来跟弟弟的伴侣好好谈谈。虽然鹤已经问过菱人鱼王如何,但还是有些事情存疑。
此时,鹤还并不知道白争争在山洞那边的事情。
烬点了头,一行四个成年兽人加三个幼崽继续走。
因着鹤在,城堡后的捷径就不好去了。
鹤两个怎么过来的,他们就怎么回。
一路无声,走到半路,却看山脚下田地间迎面走来白争争阿爸跟阿父。
白争争:“怎么今天凑一块儿了。”
鹤:“清他们先回来,提起你在孵蛋的事,阿爸他们想上来看看。”
白日里忙,兽人们又要备馅儿又要揉面烤饼,没空闲的时候。
二老停在原地,等他们过去之后,白争争隐隐觉得气氛有些沉默。
幼崽不说话,前头的阿爸跟阿父也不说话。
白争争不自觉绷紧身躯,悄悄瞥去,只有菱悠悠哉哉靠着他哥,视线在他阿爸阿父以及烬身上左右来去。
白争争觉得心里毛毛的。
养了半月,他阿爸的身体勉强恢复,阿父倒是顿顿吃好,加上每日干活儿肌肉也回来了。
虽没烬高,但黑麻麻的一张脸,还是有些吓人。
“阿爸……”白争争悄悄道。
拦在路中间,不说话是个什么事儿。
照:“既然下来了,那就一起回去吧。”
他说完,搀扶着伴侣转身。
幼崽你看我,我看你,走在后头,嘀嘀咕咕:“我怎么感觉族长不喜欢烬。”
“才不是不喜欢,那叫考验。”雁道。
芽:“为什么要考验?”
雁:“因为争争啊。”
芽:“可是烬不是很好?”
雁:“我们知道,族长又跟他不熟。”
两个幼崽点头。
“也对。”
一家人难得聚齐了,没有去城堡,而是直接去林猫兽人居住的房子。
从山上下来,天边青蓝一片。山林朦胧,被雾色笼罩,不早了。
在屋里准备晚饭的兽人听到动静,探头一看,自家林猫兽人里混着两个人鱼,立即缩回头去。
“人鱼王来了。”
兽人们不明所以。
白争争自他们回来就一直跟他们待在一起,烬也忙,两边就鲜少见面。
他们还不知道白争争与烬的关系。
这会儿见两个兽人并肩进来,狐疑地拉过后头的三个小崽子去了隔壁屋。
一问,才知道是争争的伴侣。
兽人们目瞪口呆。
争争什么时候有伴侣的?伴侣怎么又是人鱼王了?
清混在中间,道:“你们不是看着争争取接你们的,那时候烬也在,争争天天惦记着他怎么没回来,那会儿争争就没什么表现?”
林猫们大眼瞪小眼。
“那会儿漆黑,我们哪里……”说着说着就没了声。
可不是,当时虽然混乱,但烬可是将争争护得紧紧的。
他们离开那么久,在他们眼中,争争才刚成年呢,哪能这么快就有伴侣。
而且当时那混乱的场景,脑子又不清醒,也没想到那一处去。
接下来的一餐饭,兽人们吃得心不在焉。
时不时看一眼白争争跟烬,一肚子的话又不好问出来。
再看鹤,还帮旁边的人鱼夹饼子嘞。
不愧是祭司,知道讨好人鱼。
吃过饭,兽人们就带上幼崽去休息。中间的屋子里只留下白争争跟烬,鹤跟菱。
他们面前,两个长辈并排坐着,静静看来。
“什么时候的事儿?”照开口。
白争争:“一年前。”
鹤:“一年前。”
兄弟俩异口同声,照把他俩看着,道:“我先问你弟。”
鹤:“阿父,你别这么严肃。”
“就是就是,搞得像我做了什么坏事一样。”白争争有他哥托底,胆子大些。
希悄悄捏了下自己伴侣的手,照道:“那你从头开始说。”
“从我们相遇?”
“从你们离开部落。”
白争争“哦”了声,从离开部落之后说起。本来想隐瞒一些,但没编好,最后细枝末节都被两个爸爸问得清清楚楚。
说完时,已经过了半夜。
家人在侧,以前经历的委屈早在烬面前发泄过一遍,白争争说得很平静。
甚至谈起被熊兽人抓的那事儿,还有心情告状。
烬守在伴侣身侧,听到这里时还是心惊胆跳。
到后头,白争争说着说着没了那股惧怕,泛着困意靠在烬身上,最后更是直接躺了上去。
白争争有意识自己还在叽叽咕咕,但围着的兽人们已经听不见他说的是什么。
两个长辈端坐,不发一语。
连鹤也因为自责后怕,面色愈发的冷。
这些事他们都不知道,要不是今天不问,白争争提都没跟他们提一嘴。
最后经历了苦难的兽人窝在自己伴侣的怀里睡着了,梦应该挺美,唇角翘着的。
烬拂去他脸上的碎发,垂着眸,目光温柔。
他的伴侣一直都很坚强。
最后,两个爸爸还有鹤沉默了许久。照才像抽走了精气神一般,疲惫道:“回去吧,都累了。”
希见烬看来,温和笑着,眼里却泛着苦涩。
“我们这边屋小,让争争跟你回去吧。”
这便是承认白争争这个伴侣了。
也是,要不是争争捡到了烬,之后烬又给林猫幼崽们帮忙,或许他们现在都还没找回这些幼崽。
想到自家崽子又是养幼崽,又是找他们,兽人们自责得厉害。
鹤忍不住想,要是他被救上来之后,哪怕是拜托个兽人先去给争争报信,他就不必千里迢迢过来,还经历那些凶险。
三个兽人都在消化情绪。
烬担心白争争这么睡着不舒服,打了招呼,就抱着人离开了。
城堡的床大,这边太挤,以后他的伴侣就跟他睡。
小崽走了,大崽还在。
照看他表情,就知道他为兄弟的事情在难受。
他重重拍了两下鹤的肩膀,嘶哑了声音:“不怪你,争争那崽子从小就不安分,要是他知道了我们的情况,一定不会安心在海岸生活那一年。”
希看靠着他也睁不开眼的菱,放轻了声音道:“也去休息吧,菱都困了。”
鹤看了眼自己伴侣,点点头,但是注视着他俩没动。
希笑着,眼角皱纹深深嵌入,看起来藏着丝苦涩。“我们也去睡了。”
鹤这才起身,牵着伴侣出去。
走过一段,菱往他肩膀上一趴,闭上眼睛蹭着他短短的头发。
鹤干脆弯腰,将他背起来。
门口,照跟希注视着他们的背影,心里像被压了石头,沉甸甸的。
照道:“争争不听话,鹤这个当哥的也没带好头。”
一个是被人鱼救了,一个是救了人鱼。好在都有惊无险,平安过来了。
希低声道:“以后别那副脸对着烬,那是自己家的兽人。”
照:“我那不是怕自家小崽被骗了。”
希:“他骗别人还差不多。”
*
烬抱着人回城堡,屋里没亮灯,但却不妨碍。
烬将他放在床上,刚松手,白争争却忽地挺直身板,人都没清醒就急急忙忙推开烬的手往外跑。
烬眼疾手快,勾着人的腰往回一带。
“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