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鱼呢[种田](74)
好在这样的损失早计算在内,陶坯他们多做了不少。
不过现在外面已经被雪覆盖,没过了脚踝,在外面烧陶是一件难事。
清看着白争争在捡柴,劝道:“要不然咱就明年化雪的时候再烧,胚子都做好了,也耽搁不了多久。”
白争争看了眼幼崽,低声道:“化雪之后咱们就得走,越耽搁,越没底。”
他生怕还在人鱼王国的哥哥跟族人跑了。
白争争冲着清笑了笑:“没事,这次我去山脚,那边没风。才下第一场大雪,不算多冷,等到后头再下,想烧也没办法了。”
清知道白争争有时候认准了就得做。
部落里最倔的,当属他一个。
没法,他只能弄了几块大兽皮,到时候用杆子撑起来挡在亚兽人身边,也好避避寒。
之后,白争争就让年几个帮忙搬了木柴,又拿着铲子出门。
他在种地的山脚铲了一大块干净的平地出来,之后架柴,搬陶坯,当即开始烧。
外面冷,白争争不允许幼崽跟着来。
好在火堆一烧起来,整个人如置身烤炉一般,加之后面撑起来的几面兽皮挡着风,也挺暖和。
白争争就在外面烧了五六日。
只睡觉的时候回去躺一会儿,然后又接着过来。
每日烧陶,他整个人犹如被烟熏过,灰头土脸的。头上帽子取了,额头那一圈是一道明晃晃的烟灰。
六日过去,一批一批的陶器运往山洞。
兽人们将山洞里面的东西挪了又挪,紫皮根还全部弄到草屋里去,这些东西才能放得下。
一共二百多个陶器,烧完之后,山洞里的柴都消耗了大半。
白争争怕之后冬季木柴不够,又趁着空,到处捡了些回来。
之后再没事,兽人们便躲在山洞里猫冬。
随着时间越久,兽皮消耗得越多。
大半个冬季过去,幼崽们终于一人有一身兽皮衣。他们保持着人形在地上活动,也只需要将兽皮衣裹上就行。
此时,雪声沙沙,山间听不到一声鸟鸣。
幼崽们完成了每日的锻炼,挺起小脑袋,立在白争争面前让他检查。
白争争扫过幼崽饱饱的肚子,一个个捞过来,捏捏他们的小胳膊。
肉确实紧实了些。
“肚子、肚子!”幼崽往前挪了挪,抬头挺肚子,示意他看。
白争争轻轻摸了摸幼崽肚子,忍着笑意点头:“嗯,有成效,肚子上的肉肉都少了。”
幼崽小脑袋一仰,骄傲得不行。
白争争颠了颠幼崽的小身子,发现比之前还重了不少。长大了些,肉也扎得紧实。
白争争不吝啬对幼崽夸奖,当即让州给奖励了一顿角兽肉。
现在吃的角兽还是之前抓的那两头腌制的,只有幼崽们吃腻了寻常的鱼、菜干,才用角兽肉给他们换换口味。
所以白争争一说,幼崽欢呼雀跃,欢喜得满洞乱窜。
白争争等他们乐完了,才拍拍腿,示意他们都过来。
幼崽们歪着小脑袋不解。
倒是雁什么都不管,先飞快倒腾着四条腿儿,先占据白争争腿上的好位置。
白争争道:“你们锻炼得很有成效,既然如此,那就有必要告诉你们一件事了。”
“要我们也去捕猎!”芽激动道。
白争争摇头。
雁给了芽一爪子:“别抢话,让争争说完!”
雁紧盯着白争争,直觉有什么大事儿。
可能跟冬季开始后,兽人们不停地干活有关。
白争争捏住雁的小爪子,道:“好好相处。”
雁催促:“争争你说。”
白争争直截了当,道:“我们要去一趟人鱼王国。”
幼崽呆愣,随即嘴巴慢慢瘪起来,眼里蓄积泪水。
“争争要扔下我们吗?”
幼崽含了哭腔,听得白争争心里发酸。
他摸了摸雁的脑袋,无奈好笑:“说了不带你们了吗?”
芽眼睛一亮。
“所以我们也要去人鱼王国了!”
圆跟启闻言也凑过来,巴巴地看着白争争。
圆道:“争争,咱们不住在这里了?”
白争争道:“嗯,咱们去人鱼王国。”
圆也说不清是失落还是难过。只是才安定下来,这么久了,对这地方也有了感情。
不过争争说要走,她也一定要跟着。
雁想明白了,嘀咕着在白争争腿上踩着小爪子。
“大尾巴鱼,真的把争争拐去了。”
白争争点了下雁的小脑袋,道:“说什么呢?能不能让我听听?”
雁飞快摇头。
“没有说!”
白争争听到了。
但他并不打算解释。
族人的事情现在还不算百分百的确定,要是他们找过去,并没看到族人……
这种打击,白争争想想都心颤。
他们几个成年兽人都受不了,何况幼崽。
还是等过去之后,幼崽见到了,自然就会明白。
入了夜,白争争躺在床上。
身上是厚厚的夹杂着鸭绒的兽皮毯子,底下也垫着一层兽皮。全身裹在柔软的皮毛中,除了重些,身体很暖和。
他将脖子上的鳞片取下,握在手心。
还有几个月,他们就要出发了。
现在幼崽们的兽皮衣准备好了,路上的食物跟水源,还需要考虑。
趁着还有些兽皮,再做些兽皮水壶,路上方便装水解渴。
陶碗太重了,就不带了,拿走木碗跟两口陶锅就行。
食物能多带就尽量多带,冬季没吃完的到时候全部带走……幼崽的锻炼不能生疏,要继续。
还有火源,野外势必要做饭,钻木取火太费事,不如直接做几个火折子。
白争争闭着眼睛想着这些事,慢慢就睡了过去。
*
时间如水而逝。
转眼间,冰雪消融,山洞近旁的小溪中传出泠泠水声。
洞口外的野果树又开了满树的花,香气漫山林,熏得幼崽直打喷嚏。
穿着兽皮衣的幼崽三三两两一堆,跟在成年兽人身后,将山洞里的东西搬出来。
过了一个冬季,去年储存的食物吃了还剩下不少。
白争争将余下的菜干、肉干又拿出来晒过,之后装进兽皮袋,现在都搬到食人鹰背上。
幼崽搬些木碗木筷,白争争几个就将给雪狐兽人烧的陶器搬出来。
洞口,在草房里舒舒服服睡了一个冬季的食人鹰被兽人们牵了出来。
五个食人鹰趴着,背上绑着架子,或多或少都已经装了些东西。
年爬上食人鹰,将装陶碗的藤筐固定在它们背上。
兽人像蚂蚁搬家一样,来来回回好几趟,才将要带走的东西装完。
此时太阳已经出来。
阳光灿烂,透过树缝落在食人鹰身上。
胖了不少的大黑眯着眼睛,看着兽人们忙碌。
等到装得差不多,兽人们回去检查一遍。
白争争道:“陶碗都拿上了?”
清跟在他身后,点头道:“我们的只拿了两口陶锅,雪狐兽人的都拿了。”
白争争看着一下空了不少的草屋,随后关上门。又去山洞看看,洞里,兽人们也清得只剩下些陶器跟藤筐以及一些工具。
白争争道:“走吧。”
年当即安排幼崽爬上食人鹰。
带走的东西不多不少,五个藤筐的陶器。每个藤筐装得不多,为了给食人鹰分散一点重量。
再有六个兽皮袋的食物,有草干、肉干,还有些盐之类的调料。
这些都不怎么重,一个食人鹰也分散放了点儿。
剩下零散的就是一些小工具,比方说年带了渔网,清带了骨针长线,风带了部落所有弓箭、石刀……
幼崽上去,加上几个成年兽人,刚刚合适。
白争争最后看了眼他们生活一年的地方,爬上大黑背上,拍了拍鸟背。
食人鹰接连扇动翅膀。
幼崽们趴在架子边,巴巴往底下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