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鱼呢[种田](9)
这一下洞内就没了下脚处。
白争争干脆挪到人鱼躺着的干草上,坐下来,盯着人鱼的脸放空了一会儿。
又探了探他的脉搏,确认没事,才软下肩膀打量着洞中。
现在他们的囤积的食物不算少了。
紫皮根堆成山,五六百斤是有的。已经风干的各类海鲜干七八十斤,还不算今日带回来的海鲜以及之前还没风干好的。
小型野兽干有五十几只,包括兔类、野鸡、不知名鸟肉等等。
除开这些,再有先前采集的蘑菇、野菜叶、菜根……
幼崽们现在的胃口还小,这些食材混着煮,吃两三个月是没有问题。
再按照清他们一上午十几只海鸟的速度,再抓几十只,冬季就不愁过了。
而且只要冬季海边不完全封冻,他们会继续捡些新鲜海鲜做补充。并非全然靠着这些食物,坐山吃空。
白争争估摸清楚后,心中有数。
床上的猫崽闻到他的气息,相继醒来,软乎乎地在干草上打个滚,露出圆鼓鼓的小肚子。
这些天幼崽们都没饿到了,反倒是喂胖了点儿。
白争争手脏,没摸他们。
他此刻有些累,不想动。疲惫的姿态不适合展现在幼崽面前,便垂着头,安静坐了一会儿。
也没休息多久,洞口圈出来的那一片天空已经暗淡。
时候不早,捡个蘑菇一来一回就是一个下午,该做晚饭了。
白争争捡了一把蘑菇,直接炖个鸡。
火烧着,陶锅不用怎么看着。
白争争干脆将海鸟毛拿过来,坐在火堆旁挑选。羽绒得是最里层的绒毛才暖和。
白争争将那些硬邦邦的羽毛挑出来,堆在一边。
筛筛选选,能用的也只有一小捧。
“还差得远呢。”
白争争将不要的羽毛放在一边,有用的用叶片包裹起来,缠了草绳放着。
锅里水开了,汤面上浮出些微亮的油脂。
汤的味道还没出来。
“争争,快来帮忙啊!”
听到呼喊,白争争跑出山洞。就见清带着一众少年们浩浩荡荡往山洞走。
他们挑着个木棍,棍子两端用草茎帮着红色的脚丫子,那是倒挂的海鸟。
白争争来不及惊讶,赶紧上前接住快要倾倒的藤筐。
这藤筐做得粗糙,看着就不是清编的。
白争争低头一瞧,藤筐中居然全是白白的蛋。鸡蛋大小,少说有二十个。
“这……海鸟蛋?”
“嗯!”少年兽人转个身,木棍的一端支棱在白争争眼前。
那海鸟很大一只,比在沙滩上见的大了两三倍。
两三斤重是有的。
天黑沉,白争争扫了一眼,只觉得与之前在天空飞的海鸟似乎不是同一种。
第7章
入了夜,外面已经冻人。
洞里的火堆没熄过,橘黄色的暖光落在幼崽们的身上,柴火气息蔓延,衬得那绒毛似乎都松软了些。
外面太冷,白争争思来想去,还是将海鸟搬进山洞。
火光一照,白争争看着那扁扁的嘴巴,又抓着海鸟的脚看了看。
鸭子?
“清,你们在哪儿看到这海鸟的?”
“在大河边的草丛里。”
上午那海鸟是在更南边的礁石高崖处抓的。那里是海鸟的巢穴。
但下午过去,也不知道是不是惊了鸟,它们都不在。所以清就带着兽人们换了地方。
找着找着,就遇到风几个,他们说大河那边有海鸟群。
清带着兽人过去,就在半人高的草丛里看到另一种海鸟。
那海鸟更胖,它们直接在里面筑巢,有些巢上还有蛋。
白争争目光炯炯,疲惫一扫而空。
“兴许是鸭子呢。”
“丫是什么?”
白争争拎着这意外之喜,道:“也是一种鸟,不过他的绒毛正适合给幼崽们做绒被。”
见白争争高兴,猫崽们也精神昂扬,不知道累似的,蹦蹦跳跳的满山洞乱跑。
白争争看见幼崽们将人鱼当障碍物,跑到他那儿就故意从他尾巴上跳过去。
白争争赶紧道:“别踩到他尾巴。”
这一说,跳得更起劲儿了。
幼崽就是这样,乖的时候乖得他心疼,调皮的时候白争争恨不能给他们身上套个绳子牵着。
辛苦那人鱼,帮他们带一带崽。
清进山洞就闻到一股鸡汤的香气,但味道中又与往常吃的不一样。
他绕过地面上摆开的蘑菇,走到陶锅边,用木勺搅了搅。
白争争以为他饿了,道:“汤差不多好了,可以吃了。”
话音刚落,幼崽飞奔至清的腿边,各自叼着自己的碗。
清却看了眼洞外道:“风他们还没回来。”
白争争耳朵动了动。
“回来了。”
洞口处,风几个兽人从暗处走来。十七八岁的雄兽人精力正好,从早上出去,到这会儿才回来。
白争争侧头一看,三个少年掩埋在一堆长耳兽之中。左右两肩挂着的全是断了脖子的长耳兽。
白争争起身,帮着他们将东西接下来。山洞放不下了,索性先将蘑菇收起来。
“哪儿找的这么多?”
“挖洞。”风眉梢飞扬,“或者用烟熏,在洞口守着它们就跑出来了。”
年捧着自个儿的碗,盘腿坐在火堆边,盯着那十几只长耳兽咕哝:“有这么好抓?”
“也不好抓。”风道。
羽跟桐点头。
“我们差不多把山头的洞穴都翻完了,才抓到这些。”
咕咕鸡炖的汤香味儿太浓,三个少年说着话,肚子里咕噜声不断。
白争争道:“先别说了,快吃饭吧。”
三个少年嘿嘿一笑,捧着自个儿的碗去锅边盛。
他们中午没吃,是真饿了。
清给他们舀了满满一大碗,才道:“就算中午不回来,也跟我们说一声,免得担心。”
三个少年紧盯碗中,飞快点头。
清放他们离开,就见三个少年目光在幼崽里一扫,往墙边小口喝汤的亚兽人身边坐下。
州则抿唇露出两个酒窝。
小亚兽人笑起来像清甜的酒酿。他往边上挪了挪,让出些位置。
州在四个当中年纪最小,是十七八岁的少年当中,唯一的一个亚兽人。
他们四个年纪相当,玩儿得最好。
再往下,就是十三四岁的小崽子们了。
风这四个与下一批幼崽年龄相差得大些,不怎么能玩儿到一起。
白天消耗太多,吃饱的幼崽们打个滚变成一团猫,趴在石床,不消片刻就熟睡了。
绒球跟另外三个幼崽却睡了一天,这会儿踩着大猫身子,摇摇晃晃往床边走。
绒球最小,走路时四条腿各走各的。
另外三个幼崽一般大,是一窝的。
清在收拾锅碗,年帮着忙。
白争争从洞外拎着那个破了口的陶锅,进山洞,放置在地上铺着的干草边。
他将四个幼崽抱起来,一边肩膀上放两个,下巴蹭蹭毛乎乎的脑袋。
石床那边,忙碌了一天的幼崽们都睡得鼾声起了。
白争争看了一眼,轻声道:“不睡了?”
幼崽摇头,往白争争颈窝蹭。
白争争与他们玩儿了一会儿,又将他们放在石床干草上。“要干活儿了,乖乖的。”
今天的收获不是一般的好。
风他们带回来十几只长耳兽,清带回来五十几只野鸭,还有那几藤筐的蘑菇……
这会儿兽人们睡觉了,白争争便重新将蘑菇倒出来继续烘。又把野鸭跟长耳兽搬到山洞,开始宰杀。
他杀鸭的手很利落。
用锋利的黑曜石片将脖子一抹,血飙出时立马对准那破陶锅。
鸭血能吃,这么多只收集起来也不少了。
白争争这抹脖子抹得宛如流水线。
清甩着手进来,看他坐在人鱼边的干草上,面色冷静,脸上沾了些血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