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逃(181)
……但如果阻止,李忌会不会……
徐微与眼中透着迷茫,他朝后仰起头,蝴蝶骨因此清晰地凹陷下去,像是在渴求一个温暖的怀抱,但他身后什么都没有,空空荡荡。徐微与沉默了一会,对着李忌所在的方向说道,“为什么不让我碰你?”
桎梏在他小腹上的力道似是顿了顿。
徐微与松懈下来趴回枕头上,“你这样我很害怕……感觉像是我疯了,幻想出来你还没死似的。”
徐微与极少在欢爱的时候说话,之前宁愿咬自己都不愿意出声,李忌得使点手段才能从他嘴里逼出破碎的哭骂,现在这样,简直是从前想都不敢想的待遇。
李忌愣了好一会,缓缓俯下身——他的手指插进徐微与的指缝中,几息后,显现出实体。
徐微与侧枕在床上默了一会,强撑着支起身贴过去用额头抵着李忌的拇指外侧蹭了蹭,抬起眼梢,就这么看了李忌一眼。他耳廓和眼尾一色潮红,而李忌的手皮肤青白,青白之下又遍布黑红色毛细血管,两相对比,分外强烈。
——李忌的身体硬的跟石头一样,脸上一丝表情也无,从眉骨到下颔,罕见地显出一股如临大敌般的紧绷。
他不信徐微与没感觉。
这个人明明察觉到他在他身上动了手脚,还摆出这幅样子来,是要勾引谁?
李忌换了个姿势。厚重的棉被因为他的动作往下滑了几寸,而反应更大的是他身下的徐微与。
“现在不害怕了?”李忌屈指勾了勾徐微与鬓边的碎发,跟个和小情人逗趣的浪荡公子似的。徐微与不说话,眸光顺着他的手臂往上,有意无意地停在他的肩膀边,看着线条分明的锁骨发呆。
……
李忌手下倏然加大了力道。徐微与这才收回目光。
“看哪儿呢?”李忌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说道。
明明他才是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的那一个,此时却隐约失去了主导地位。
徐微与仍是不敢动,但眼底多了一丝笑意,他小心地支起身偏头,叼住了李忌的手指,红舌在齿列间一闪而过。
李忌当即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
幸好,真是幸好,他没死透,要是真的死的连魂都不剩了,留下徐微与一个人在世上,最开始,徐微与能念着他守着他,过两年保不准就被别的分去了一两分心神。再过几年,等记忆模糊,情谊冷却,徐微与是不是会因为觉得孤单去找别人?
到时候他真能急得从棺材里爬出来。
徐微与这幅样子,除了他以外的人谁敢看他挖了谁的眼睛。
李忌手下毫不留情地用力,拇指按进徐微与嘴里压住他的舌头,徐微与轻轻蹙眉。下巴中间没有骨头支撑,这么按下去,仿佛能掐穿他的口腔——徐微与心跳得很快,他知道他在拿自己的安全赌李忌的理智,但是……
反正知道这人死的时候,他也没打算活着。带上曼陀罗膏就是为了下在李宅的井中让这些人一并给李忌陪葬。李家人出事,他当然也不可能独善其身,是被活下来的李家人打死还是被抓起来审判,他都有心理准备。死在李忌手上和陪葬,没什么区别。
李忌不知道徐微与在想什么。他死前的执念是徐微与,本身自控力就不足,被这么一勾显见有些失控。
——
——
“什么声音?”
灵堂里杨驰飞突然问道。
跪在他身边的伙计不明所以地抬起头,“什么什么声音。”
杨驰飞起身,沿着院子走了一圈,他刚才好像听到了小猫的叫声。放在平时他肯定不会将这点动静放在心上,但众人此时身处李家,是敌非友,他的神经当然敏感。
……
徐微与紧紧咬着李忌的肩膀,像是要从这人身上咬下一块肉。
“你疯了……”
李忌揪着他后脑的头发,强行让徐微与抬起头,徐微与满脸都是眼泪,嘴微微张着,没来得及闭合。李忌吻上去,轻轻舔舐他的舌面,那上面有一条他掐出来的伤口。
在血流出来的一瞬间他就恢复了清醒,但察觉到徐微与的纵容和有意引导,他只思索了一瞬,就顺从了恶劣的本能。
徐微与最开始时甚至还在配合他。他好像觉得李忌现在这种情况是有限度的,只要让他发泄出来,给他安全感他就能恢复正常。但恶鬼不是活人啊,欲壑难填……
“你干了什么?”徐微与掐在李忌肩头,“是活的,它在动……”
李忌眯了眯眼睛,故意不作声,用被子裹住徐微与坐起来。徐微与被他这样吓傻了。
是活的。
巨大的难堪和恐慌甚至压过了羞耻,徐微与不顾一切地锤打李忌,“说话!李忌!”
“血蝉。是血蝉,嘶。”李忌仰头,仰了几下又没避开,索性抱着被子卷桎梏住徐微与的手脚,“这东西要用血化,正好你用完药以后这里长了一个血囊,我就把它引了下来。化完就好了,乖,你把它当成一味药,等它融进你的血里,你就算半只脚踏进玄门了。”
……
徐微与停下踢打,抖着身体喘息,脸白的雪一样,唇色却殷红。李忌把他放在腿上,仰头看他,像是在仰视神明的塑像,但少顷后,他按着徐微与的后背,放肆地将神明压下神坛。
“够了,真的不行了。”徐微与别开脸,李忌却就着这个姿势贴近他耳侧。
“知道什么是贪狼命吗?大富大贵,亲缘浅薄。就是说我这辈子原本该赚死爹妈没儿女的丧良心钱,腰缠万贯,身边却没有一个真心人,甚至会害死亲友。那老太婆发现以后,给我改了命,想让我当李家的血包。用的祭品就是我爸妈。”
“离开李家之前,我夜夜做噩梦,我妈她……本来就不喜欢我,死了以后更是恨不得杀了我……”
李忌明显是挑着说的,只模模糊糊将事情的原委勾勒出个大概来,徐微与却嗅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李忌从不提李家,徐微与到现在才明白为什么。
徐微与心里那一点才升起来的惊怯不自觉消散,他定了定神,拢住李忌的手,像是想给他一些支持。李忌垂眼,目光停留在徐微与和他相比格外白皙修长的手上——所以说怎么会有徐微与这样的人呢,脆弱又坚韧,冷静又执着,明明看得见他的恶,却真能凭着爱意纵容他所有的疯狂。
李忌抬起头……
他假模假式地低声:“难不难受?” ?
“有点。”徐微与说道,“……刚才让你停你怎么不停啊。”
那是说停就能停下来的吗?李忌笑着想道。他正想说点讨饶的话,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
李忌抬眉扭过头,只听来人极为嚣张,平日应该是作威作福惯了。
“让你们家那个男妻出来,三夫人让他去见豫年少爷。快点!”
【作者有话说】
将就着看吧,拉灯——
我真不理解,假孕药吃下去以后腹部出现痉挛反应凸起有什么好锁的,我写的不到法律规定的sqyh吧
第119章 番外3:民国寡妇篇
寡妇门前是非多……
陈妈被气势汹汹闯进来的李家下人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以后用力将扫帚往墙上一摔。
“你们想干什么!”
这一声称得上石破天惊,不仅震住了李家众人,还吓到了房间里的徐微与。徐微与紧紧抱着李忌的脖子,全身像拉开到极致又瞬间弹回的琴弦颤抖不已,耳垂红得能滴血。
“嘶……”
李忌仰头吸了口凉气,笑得意味深长,眼神也有些迷离。他安抚似的摸了摸徐微与的后背,“别怕别怕,他们进不来。”
徐微与不答话,有一段时间根本感觉不到外界的动静。他的手指绞在一起搭在李忌背上,失神地盯着虚空之中的某一点,里衣叠褶在腰际,隔着薄薄一层绸缎能发觉其下跪着的腿正在抽|搐。仿佛某种花型清雅花色洁白的芍药,展开的那一瞬却露出了红的刺目的娇嫩花蕊。李忌美得都要哼小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