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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凭美貌当剑圣[穿书](86)

作者:明韫 时间:2019-11-05 10:22 标签:爽文 仙侠修真 系统 穿越时空

  落永昼杀了几万人,救了远为多的人,几年辛劳,一路奔波,通通被他隐去不说,换作了两根糖葫芦。
  后来陆归景方想明白,那是独属于落永昼的温柔关心。
  两根糖葫芦里藏着落永昼想说的话:
  天下一切有我,你们不用担心。
  该玩的玩,该吃的吃。
  这便是落永昼想做的全部。
  陆归景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是接过糖葫芦咔嚓一咬,冰糖黏糊糊沾了一嘴。
  挺甜的,还有点酸。
  好吃。
  陆归景利落地把糖葫芦给吃完了,等他抬头想要擦擦嘴的时候,才发现祁云飞倨傲负手站在一边,小小年纪板得像个大人。
  倘若没有那根被啃得干干净净的木棍被我紧紧攥在手里的话。
  落永昼大笑,对祁横断道:“师兄,还好云飞不像你,没那么多死讲究,我喜欢他。”
  然后他被祁横断追着满山地打,最后一剑反杀了祁横断。
  托落永昼的福,陆归景对修行第一印象不是人魔两族血火烽烟,刻骨铭心的仇恨,也不是他们白云间矢志不渝,世代不堕风骨。
  是糖葫芦的酸酸甜甜,和一场同门相残。
  我一定要教好祁师弟。
  陆归景严肃地想。
  一定不能让两位师叔这种同门相残的事情再度重演在自己和祁师弟身上。
  他们白云间出去也是要面子的。
  可惜很快,陆归景就会发现,他连自己都没管好。
  自从落永昼回到白云间后,原本清清冷冷的不孤峰顿时变得热闹起来,要不是他和越霜江呛嘴,要不是他和祁横断拔剑,满山的草木都被落永昼削平了一半。
  崔无质永远是不温不火周旋在他们中间打圆场的那一个。
  这其实和论道台先生教的东西很不符,在先生口中,修仙之人就该是肃穆而出尘的,一颦一笑都恨不得拿尺子给他们刻着比划出来。
  可陆归景还是更喜欢现在的不孤峰。
  他在心里暗暗立下 愿望。
  等他长大后,他也一定要做个像落师叔那样的——
  算了,像自己师父那样就很好,看着落师叔他们打打闹闹,出来调停打圆场,然后又是新一轮的打打闹闹。
  陆归景生性本静,终究是做不出来肆意飞扬,调笑不羁的事。
  他更愿意看着落永昼他们一群人肆意而为。
  落永昼待在不孤峰的那段时日,已经不满足于简简单单地气完越霜江气祁横断,甚至把毒手一块伸到了陆归景与祁云飞的身上。
  他教他们上课怎样打盹最自然,不会被先生察觉;教他们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溜下课堂,带他们去城池里疯玩;甚至还把考前临时抱佛脚的经验一块慷慨奉送。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两人的先生发现了两人种种小心思,气得面皮紫涨把两人叫来训话的时候,陆归景便乖乖地按着落永昼的教导报上他的名号。
  先生原本只是单纯气得面红耳赤,听到落永昼这阴魂不散的三个字后,干脆直接气得连胡子都抖了起来。
  陆归景和祁云飞就跑回去,一人扒着落永昼一边衣服问他做了什么才能把先生气成这样。
  落永昼笑着摸了两把他们头,口吻很有点恩仇看淡,满不在乎的意思:“我以前在论道台时就是那么干的。先生听到我名字,自然百感交集,如见故人。”
  陆归景是个老实孩子,眨巴一下眼睛问他:“小师叔不怕被先生记恨吗?”
  落永昼沉思一下:“应该会吧。”
  像论道台先生那种老学究,看见落永昼自甘堕落还不够,把人家晚辈给一起祸害了,估计恨不得打爆他头。
  “不过不要紧。”他拍拍衣襟起身,“反正先生很早之前就打不过我。天下记恨我的人何其多?不缺一个两个。天下爱我的人更多,更不缺这些记恨我的。”
  陆归景平生第一次见到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可落永昼立在他们身前,白衣金面,遮得严严实实,仅有简单两色,却偏偏天上那轮浩浩的旭日也格外偏爱他,往他身上洒遍了一身光明。
  容貌于他,已无关紧要。
  天下有谁不爱光明?
  陆归景回忆起来,才恍然惊觉那已经是遥遥被他甩在身后的年代。
  说远不算太远,毕竟对修仙之人来说,两百多年,不过是小半辈子的光阴。
  说近也不能算太近。
  两百多年前的落永昼不过是个会笑会闹的少年人。两百多年后,如非在故友面前,他便是世人想象中剑圣的高远模样。
  如今也许除却落永昼故友外,又多了一人。
  穆曦微。
  单单冲着这点,陆归景也由衷地盼望穆曦微只是个普通少年,不愿去再多想明镜台之事。
  他识趣地收了口:“师叔放心,布阵之人杀我白云间弟子,使明镜台举宗覆灭,手段酷烈。无论如何都容不得他,我定会全力追杀。”
  “不要紧。”
  落永昼漫不经心屈指弹了一下明烛初光的剑身,弹出长长的一声剑吟,震落了几片竹叶飘落在桌面:
  “能瞒过我眼睛,大约是个有点本事的人,我去明镜台遗址看一看,你暂且别动。”
  他隔着面具冲陆归景一笑:“优先保你自己的命,否则小景你有个万一,谁来给我垫付我打坏东西的赔偿事宜?”
  陆归景:“……”
  不用万一,他现在就想昭告天下,然后断了落永昼的账单。
  落永昼来到了明镜台遗址。
  时空之力着实是种很奇妙的动力,能将明镜台、白云间中人的寿命压缩至无,当然也能让明镜台所属的这片土地随着其中极速的时光流逝变迁 成沧海桑田。
  落永昼看见的别说是废墟,连残骸都没一片,干干净净,好似这片土地上完全没有起过建筑,他日前所见,仅仅是南柯一梦。
  在这种宛如神迹的时空之力下,常理来说,但凡动手的人有心遮掩,落永昼很难寻出蛛丝马迹。
  不知是巧合还是布阵之人有意留下,落永昼觑见了一二符纹的隐约刻痕。
  “这符纹…老生似乎习惯用这一类。”
  如论对谈半生符纹,对其布阵手法的了解,世上没几个人能比得上落永昼。
  哪怕谈半生师父在世,多半也就是和落永昼平分秋色。
  毕竟他曾经近乎自虐地主动凑上去给谈半生钻研阵道,那几个月的回忆落永昼现在想起来还是忍不住会打个哆嗦。
  如今瞧见被遗落下来的几个阵纹,思及回忆,落永昼拍了拍手,掸去指尖上沾的一点泥灰,喃喃道:
  “想要凭若有似无的几个阵纹,栽赃嫁祸给老生,未免做得也……太弱智了吧。”
  倘若真是谈半生动的手,落永昼不信以他心思之缜密,会蠢到在这里自露马脚。
  再说,落永昼了解谈半生。
  他心里对他师父,对晓星沉的担子负累太大了。
  哪怕谈半生是真知道穆曦微身份,也绝不会直接动手灭去整个明镜台。
  杀穆曦微一个已经足够,没必要再对晓星沉动手。
  他或许不怕自己背上丧心病狂,行事酷厉的骂名,却绝对会顾及他师父身后名声,与晓星尘风评。
  落永昼动手戳了戳地面,阵纹瞬间被夷平至无,做了平平整整一块泥土地。
  他微弯唇角笑意如嘲似讽:“既然熟知老生爱用的阵纹,怎么不去花心思研究研究他这个人,研究研究我?老生看上去像是会不讲道理动辄覆灭一个宗门的人吗?”
  他踢开了一块脚边的碍事石子:“不说老生,单说我。我难道很像不信任自己朋友,被旁人的蛛丝马迹三言两语一个撩拨就怀恨在心对他拔剑相向的人?”
  落永昼嗤一声,不屑下了最终评价:“弱智,最好别让我找到你。”
  “算了。”
  他沉默一会儿,忽又改口:“还是让我找到你比较好。”
  能让其付出应有的代价,能给穆曦微,给明镜台和白云间死去的人一个合适的交代。
  落永昼想不到的是,此时谈半生会前来白云间寻陆归景谈话。
  依然是陆归景最熟悉的主峰。
  他在这里待过上百年,处理过无数桩宗门内大大小小的事务,小的兴许是弟子间的打闹比试,大的则关系到人族的存亡盛衰。
  陆归景对这里一景一物都了如指掌,甚至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出窗外一枝梧桐的绿叶哪片叶子指向哪里。
  独独此刻。
  陆归景脊背上的冷汗打湿重重衣衫,手抖得根本端不住茶盏。
  他开口后发现自己的声音也是颤的,竭力尝试平稳住腔调:“您说穆曦微体内有妖魔本源,将是未来的大妖魔主?”
  摆在谈半生面前的茶水最后一丝热气散去,再无烟雾遮挡,使得陆归景清晰看见了谈半生的面容。
  他与回答平时的一句吃了吗时相较,并无太大不同,说出来的字眼有让人信服的魄力:“是。”
  谈半生将茶盏往前推了推,在青瓷碰撞声中客观陈述:
  “剑圣特意带他来白云间,他来后不久明镜台覆灭在即,穆曦微何德何能?莫非这一系列反常,还不能说明他身份不同寻常么?”
  陆归景这个白云间掌门不是白当的。
  他到底见惯大风大浪,被落永昼寄回白云间账单上的天文数字历 练多了,竟练出一身泰山崩于眼前而不改色的本事。
  最开始的惶然过去后,陆归景提出其他猜测:“固然古怪,却也不是证明穆曦微身份的如山铁证。”
  他大胆假设:“众所周知,魔族上下无不深恨我师叔。穆曦微当真是得我师叔青眼相待之人,魔族恨屋及乌,迁怒到他身上去,波及到明镜台,并非是没有可能之事。”
  陆归景缓缓道:“说不定他们真以为穆曦微是我师叔寄养在明镜台的私生子也不一定。这样一来迁怒明镜台,并非无理可循。
  谈半生:“……”
  神特么私生子。
  陆归景一个私生子如神来之笔,横空飞来将谈半生的思路都打断片刻,逼得他不得不重新整理了一下,再度开口。
  穆曦微身具妖魔本源本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既然是事实,寻出能证明他所言非虚的证据,对谈半生而言并算不得一件难事。
  从陆归景越来越凝重的脸色便可得知,他少说信了大半。
  对已臻入大乘的陆归景而言,慢悠悠啜两口茶的时间够他做很多事情。
  譬如说收拾好心绪,将所有沸腾不已的烦思暂且压在心底。
  陆归景再度开口时,不卑不亢道:“谈圣此回的来意,晚辈大概能有所猜测。”
  谈半生微微颔首,供认不讳:“想要杀穆曦微简单,易如反掌。然而永昼显然是对他上了心,想要绕开永昼杀他,才是真正费心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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